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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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的事情,写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毕竟年代已经久远,记忆也不可能太深。下面交待一下西体群架事件的结局,其实结局也顺理成章,和很多那个年代的见血案结束后所发生的一样:
1- 江海当然是被开除了。她妈妈想了点办法,把他娃弄到红牌楼那边很远的一个郊区小学去继续读 6 年级,直到最后顺利毕业
2- 铁路局的那些娃后来(应该是我们上初一的时候)都给江海他们道歉了。。。不道歉?不道歉报复的更凶!那个年代就是谁屁儿黑谁老大,江海的“光辉事迹”已经让他们不敢再和我们打下去了。
3- 我们这伙人也基本上做鸟兽散。我是被家里接到父母那里去上中学,瓜皮被家里接到新南门他爷爷家那里去上初中,唐益上了三医院对门的 13 中,江海被老妈弄到了现在金沙车站那里的那个中学去读(现在好像叫啥子青羊试验中学一类的)。
4- 其他的人:闷娃儿,不知所踪,据说是跟着父母到西藏去做生意了,后来没有任何消息;张坷,和唐益一样上了 13 中,但是只读了 1 学期就转学去了西月城那边的一个啥子中学,他后来和我们一直有点联系,直到初中毕业为止;鸡屁,他后来一直和我们一起的,留在后面介绍;耗儿,上了东马棚的 1 中,没读多久老妈改嫁去了外地,把他也带走了,后来也是没有任何消息了。
下面让我们来到 90 年代。。。
我在父母那里上了中学,这是一个超级名声在外的省重点。有名的原因是它的“汗水精神”,也有一种说话叫“血汗精神”,完全是死吃活撑的填鸭式教育,在八九十年代硬生生的保持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高考升学率。在省内排它前面的都是成都重庆的中学,县份一级的中学里就只有双流的棠湖中学可以打个平手。但是不要忘了这些学校都是比较“好”的地方的,生源素质和我上的那个学校完全不是一个等量级的。
差别有多大?我那个学校的高中,一大半都是本县农村里来的孩子,很多人到县城上高中之前从来都没有上过体育课!没有见过真正的足球和排球!很多人连英语英标都不会读,完全是靠死背下来的,因为乡下初中的老师也不太会读。。。这是一个农业大县,农民贫困,读书是很多孩子的唯一出路。就在这样的环境下, 20 块钱过一个月,一双回力帆布篮球鞋穿三年,读到高三还没有看过电视,最后考上清华北大。。。
摆两个关于这个中学的流传已久的“花边”,让大家有个形象认识:
1- 据传,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事情,某教育部大员亲临视察,巡视一番后,表扬“农村中学办成这样很不错啦!”,众人晕死一片,陪同的省教委大员小心提醒“这个学校也是省重点来的”,教育部大员有点尴尬,想了想,改口“省级重点农村中学也不错啦!”众人刚苏醒,一听马上继续倒下 ^_^
2- 这个是我在那里上高中的时候亲历:某次,又是某大员(不球晓得是哪个塌塌的),带了一大群四川其他省级重点的老师来“互相交流”,是一个夏天晚上来的。可能是这边学校接待的老几没把状况搞清楚,竟然直接带去了一个初中班的教室。大员怒“初中也上 6 天晚自习?还有老师在讲课?这个是不符合 XXX 规定的,你们 #@$%@#$%#$!!!! ”接待的老几恐慌,赶忙带到高中部去,去了一个高三的教室。大员正步走上讲台,发表演说。没想到说了 5 分钟就昏倒在地,中暑了。。。教室里面没有吊扇,坐了 90 多个学生,室内外温差至少 5 度。。。后来大员发感叹“我讲 5 分钟都要中暑,你们的学生竟然能在蒸笼一样的环境下上 2 个小时晚自习,脸上都是油汗,爱富了油!”从此校长就把这个故事当成了“佳话”,每盘新生入校的时候都要拿出来秀秀,呵呵。
我在这个学校上了 6 年,到不是我不再调皮,而是环境让我变成了一个“好学生”。在那种环境下,你想乱整都不得行,根本就没人和你玩,时间久了你自己都会觉得无趣。。。于是只好把精力发泄在课本上,发泄在足球篮球上,不然就他妈真的是度日如年。在成都上中学的可以住校,可以和同学鬼混,在那里根本没得法,你想住校都不可能,他妈人家农村学生(占一大半)住宿舍都紧张,哪还有床位给你?家在县城的或者是县城有亲戚的统统都没宿舍,自己滚回家去住!
初中三年,那时候可能还不是很懂事,每年寒暑假回成都就是最爽的时刻,畅放了!后来上了高中后,慢慢醒了,知道了家里的很多事情,才把上大学提到了第一要务,从全班倒数几名开始追。。。
反正是,不堪回首!
好了,扯回正文,让我们回到初中毕业的那年暑假。
那时候我们那一伙的格局也起了很大的变化:张坷搬家了,搬到了西门上很远的地方(好像在西门车站附近),上学也是在那边,和江海他们联系越来越少,基本上成了断线的风筝;闷娃儿在小学毕业后就没了踪影,跟着父母去西藏挣钱了;耗儿也跟着老妈去了外地,永远离开了成都;只有鸡屁还和江海瓜皮在一起,但是他本来就没有住在我们那一片,他家在长顺上街,上学在金河宾馆对门的 14 中,到我们这边来的时候也少;我又是只有假期才回成都。。。这伙人里面,基本上就只剩下江海和瓜皮了,当然,还有唐益。
就算是他们三个,其实也没有经常在这一片了。瓜皮上学在新南门,平时都住在爷爷家里;江海更远,他上学在金沙车站,住好像是在一个峨影厂的亲戚家;唐益那时候好像也搬回了西北桥老妈那边去住,每天坐公交车上学。。。所以现在我们这伙人每次假期一碰头,那他妈就是狂欢,呵呵。那时候年龄也慢慢大了,屋头也没有怎么管,尤其是暑假的时候,经常在外面耍到半夜才回家,甚至集体跑到瓜皮屋头切睡觉。反正都在那一片,屋头的人也晓得,要找人就直奔红墙巷廖老板家,呵呵。(瓜皮的老汉儿,廖叔叔,当时不球晓得咋个想的,做生意发了后竟然鬼头鬼脑的跑切把原来上过班的街道办事处的一个小工厂承包了,那一片认得到的人都喊他“廖老板”,他人其实很好的,大人些都说他娃实际上是在给原来共事过的工友一碗饭吃,那个鸡巴小工厂要垮要垮的样子,赚钱根本不要想,能够维持走都不错了)
那个夏天的日子最开始很无趣,因为只剩下我和江海瓜皮三个人了。唐益在树德中学报了个啥子补习班一类的,白天也懒得顶着大太阳跑过来找我们。三个男娃娃干耍,就看录像,打台球,抽烟喝酒,后来还是觉得无聊至极,就决定一个个的去找。
我们先去找张坷。三个老几骑了三挂自行车,早上多早就出发,嘿吃嘿吃的蹬到西门车站,在街边边上把车一支,汗流八滴的蹲起。瓜皮拿出张坷留的一个地址,看了半天没看明白,我又抓过来看,还是不明白。江海说“要不然切学校看嘛?”瓜皮发烟,点火,边点边说“放假了的嘛,看铲铲哦看!”。。。然后没球的法,还是只有去了张坷的学校,幸好想起他们可能会来拿毕业考试的成绩,于是问到张坷班主任家头,留了个话,喊他晓得了就过来找我们。
然后又蹬回长顺街,跑去找鸡屁。其间路过槐树街口子,看到很多墙上涂了“拆”。我问“我日,听屋头的人说要拆,这么快啊?”瓜皮冒一句“没得法,听我老汉儿说的很多都要搬起走,这条路要修到郫县切!”江海笑“还要修到西藏呢!”老子狂笑,瓜皮开骂“日妈你两个瓜货,龟儿子狗撵摩托不懂科学!是要修到郫县切嘛,到时候老子拖个架架车切拉豆瓣回来卖。。。”
时隔多年,这条路果然修到了郫县,就是现在的西沿线,呵呵。
到了鸡屁家那个院坝,还没走进切就听到他妈老汉儿在吵架,日哦。。。我们不好进切,只好给鸡屁的邻居留了个话,喊他娃回来了就赶快过来找我们。
中午我们跑到江海老妈的小馆子里去吃饭。他妈妈不在,江海也不问那些小工。本来我还想随口问他一句谢大爷现在在干啥子呢,是不是还是在派出所,后来想了哈,又忍住了。那时候已经 15 、 16 岁,懂点事了,这些事情最好还是别去主动问。。。我知道江海一直不太喜欢谢大爷,他摊上个“风韵”老妈,在我们这些兄弟伙面前也是很不好受的。
坐下没多久,唐益就来了,一进来就吼“热腾了热腾了!海娃儿拿点雪糕来吃嘛!”江海就喊小工开冰柜。瓜皮虾子一看到女娃娃就笑稀了“下午不切补课了嘛,吃了饭我们切耍!”唐益骂他“耍铲铲哦耍!下午我要切当啦啦队。。。”,我给江海和瓜皮发烟,点火,问唐益“啥子啦啦队?”“我们年级的下午要和 X 中的踢球,告别赛,嘿嘿,对了,帮我们踢嘛?”我点头“好嘛”
这时候又进来一个女娃娃,挨着唐益坐下,应该是唐益的同学。我一看,不认识,不过。。。长的好漂亮啊!老子当时一不留神多看了一眼,她娃就把老子盯到,还甩老子个白眼,我日!
不过这个女娃娃倒是很大方,直接问我“也,咋个没看到过你呢?”我正想说老子还没看到过你呢,瓜皮就很大套的接了一句“兄弟伙哈,他娃是我们的兄弟伙!”
女娃娃很好奇“你是江海的同学还是瓜皮的同学?”
我笑笑“都是!”
“都是?。。。你是哪个学校的哦?”
唐益嘻嘻笑,对女娃娃说“他娃刚刚从乡坝头回来”
我只有瓜笑一下,继续抽烟。
女娃娃想了哈“哦,我晓得了,你就是那个啥子 12 桥三兄弟的老二嘛,是不是?”
说老实话那时候“结拜”早就不流行了,老子很有点不好意思“嗯。。。”
女娃娃的反应在我看来有点过敏“哇,原来就是你嗦?。。。我听瓜皮说你原来好打得哦,你们在西体打群架,是不是嘛?”
我一下想起原来江海的事,心头有点不舒服。转头看了看,他正在厨房帮小工弄菜,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
瓜皮一付占花儿样子,吼起吼起的说“是三,那个时候老子们好超哦!把龟儿铁路局那些瓜货打得到处跑。。。”我恨他一眼,他娃估计也明白了,马上收嘴。
那段往事不是英雄事迹,反而还很有点苦涩。。。
沉默了会儿,场面有点尴尬。我于是对那个女娃娃说“我叫。。。”
她马上打断我“我晓得你叫啥子!早就听他们说过了”
“哦。。。哪咋个喊你呢?”
“他们没给你说过我啊?”
“没有啊,我刚刚回来,弄不懂哈!”
她很大方的笑了一下“我叫夏蓉,我住在商业街那转的”
我想了哈“你们屋头省委的啊?”
她仍然很大方“啊,爪子嘛?不欢迎嗦?”
“呵呵,欢迎欢迎!”
一伙人吃了饭,下午就跑切 13 中看唐益他们踢球。盛夏时节,又是正下午,人都要热昏,我又不认识唐益的同学些,本来都不想上场切踢了,唐益跳起跳起的给她同学吼“我兄弟伙原来是西体的!踢的好的很!”老子心头在想,我日,要扯拐!
那时候 13 中本来就是成都市的定点足球中学,很多男生都会踢球。现在虽然是唐益他们年级的和另外一个中学的约起在踢,并不是 13 中的校队,但我看他们准备活动的时候还踢的多好的。男娃娃嘛,大家都懂得起,唐益那些同学心头肯定还是有点那啥的哈,呵呵。。。老子也清醒白醒的,一看他们的表情就晓得他们在想啥子,于是就扯了个借口“我没带球鞋,球裤也没穿,算了嘛,我给你们当啦啦队。。。”
没想到夏蓉在旁边冒了句“这有啥子嘛,瓜皮不是穿的运动裤的嘛,喊他换给你!校门口就有卖球鞋的,你穿好大的?我切给你买!”,我愣了一哈,转头切看江海和瓜皮,龟儿子两个老几站的很远,在那边和几个女娃娃摆龙门阵。老子没得法,只好说了号码,夏蓉就撑起阳伞咚咚咚的往校门口跑了。
所以说美女往往都是惹祸的根源。我知道夏蓉是为了客气,因为第一次见我,以前肯定也听瓜皮吹了无数次我和江海的“英勇事迹”,所以才跑去帮我买球鞋,当是个见面礼(那时候三球 12 大元一双,还是算有点贵的东西了)。但是你娃是美女的嘛老大!我们又不是 13 中的,是跟着你们两个女娃娃来的,你还是要“考虑”一下你们那些男同学的想法三。。。
果然气氛马上就变的有点没对了。 13 中这边领头的一个老几,安排位置的时候故意把老子忽略了。我有点尴尬,在场上瓜站起。后来还是他们的守门员心好,在背后喊了一声“唐益那个兄弟伙踢哪个位置喃?”领头的那娃才走过来,问我“你踢的咋样嘛?”我看这娃长的很阳光帅气,晓得可能是他们的“男帅”,核心人物,又想起夏蓉估计是他们的“女花”,这个。。。算了,老子低调,暗起暗起!于是回答“一般嘛,还会踢”,他娃甩老子一句“会踢?到底行不行哦。。。踢过大场子没得?”
我日哦,老子简直无语了!也是年少气盛一下没忍住,冲口而出“我 5 月份才踢了乐山的三好杯”
这句话有点杀伤力,周围的几个都围过来“三好杯?你娃不是原来是西体的嘛?咋个会跑到乐山切踢?”
我假笑“在那边读书。。。”
男帅转老子,用乐山口音问“录山好耍不嘛?”
我说“我在县城头,只切过一次乐山,我们那个塌塌是乡坝头,不敢和你们成都省的比”
他娃也假笑“射不射哦?”还是用的乐山口音
射你妈个铲铲!老子忍了。。。毕竟这是唐益他们的初中毕业“告别赛”,整的大家不愉快就不安逸了。
上半场,我老老实实的。安排我当后卫,老子自觉缩到边后卫的位置上切,不站中间,不负责。只求敷衍完事,不要让唐益面子上难看。
中场休息的时候,瓜皮仍然在那边钩 MM ,江海跑过来小声给我说“是不是有点卯起了?”我点头“嗯。。。不过算了,踢完了事,不然唐益难做”
下半场,有点扯靶子了。我们这边实力不行,明显比那边差。对方好像是个完整的校队,这边就算是 13 中的,但大半都是踢野球的,没几个是校队的。于是比分开始直线下滑。。。
男帅有点毛了,毕竟是在自己学校,主场,旁边还有一大帮 MM 看到起在,于是就开始吼人。这不对那不对。吼老子就忍了,反正是打定主意磨洋工的,这样子弄下去我也没法踢。。。后来他娃应该还是看出来了我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就喊我上去踢前锋。老子也不傻,踢前锋老子也缩边边,反正不站中间,不射门,不负责 ^_^
最后比赛结束,大比分落败。在场边喝水休息的时候,夏蓉话多,开玩笑“主场都没踢赢嗦?这么挫啊?”男帅怒,开始四处埋怨,这个没跑起来,哪个没听指挥,最后指到了我头上“你娃不会踢吗就不要硬顶嘛,本来我们都还有人的。。。”
江海把我盯到,我晓得他的意思。只要我一点头他和瓜皮就要动手。
我想了哈,算球,人家的告别赛,何必嘛。。。于是收拾东西走人。
男帅看到夏蓉竟然和我们一起走了,还帮我拿着水的(我当时在擦汗,手上不空),这下终于控制不住,在背后大声说“那个瓜麻批还吹他踢过三好杯的,踢锤子哦。。。”
我们几个都回头看着他。瓜皮一个箭步就冲上去,手指着他鼻子“你娃有屁儿再说一次!?”男帅没反应过来,以为我们几个“仅仅只是”唐益的小学同学,是和他们一样的中学生“老实娃娃”,看了看自己这边人多,就又开始提劲“老子再说一次又爪子嘛?想打架嗦?老子吼一声吗你们就不要想走出 13 中的校门!。。。”于是他们的一伙人都围上来,要开整?
我转头一看,江海已经走上去了,老子赶忙吼他娃一句“算了!”唐益也急了,站在中间两头劝。。。
男帅嘴巴还在不干不净。我也有点毛,干脆吼一声“你娃不要给脸不要脸哈!日妈要不是看你娃是唐益的同学老子们早就把你龟儿子丢翻了!”他娃刚想开口对骂,江海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很有个性”的说了一句“我叫江海,长顺街的海娃儿,你们不服气随时可以来找我!”对方立即全部哑起了,都把他向到。我们于是作恨恨状,扯钩子走球。
江海那时候已经是“知名人物”了,呵呵。
晚上又在小馆子里吃饭,一伙人开始喝酒打闹。
我问唐益“那娃咋个那么冲喃?我下午好老实哦”
唐益说“是三,哪个喊你娃喊夏蓉给你买球鞋嘛?”
“我日哦,这个有啥子嘛?”
夏蓉有点不好意思“他在追我。。。烦人球的很。。。”
我笑笑“追你娃的人肯定多哈,被堵过没得?”
“经常遭,没得法。。。但是我们这些不得虚哈!开玩笑,老子们再咋个还是当过班干部的三,早恋这些少来哈!”
众人狂笑,瓜皮冒一句“那我们两个晚恋嘛,来嘛,你追我,我倒贴”
夏蓉笑骂“爬远点!。。。老子批你娃以后找不到老妞儿(老婆)”
瓜皮讪笑“塞,我们这些长的丑,确实是找不到。要是长高点就对了哈,还有两个女娃娃喜欢,安逸,嘿嘿!”
我看江海,江海一下子脸红,起身去后面厨房了。唐益恨了瓜皮一眼,也跟到切厨房了。再看夏蓉,她娃假装在埋头扒饭。。。狗日的,现在关系复杂哈,“恩怨情仇”,老子最好闪远点,呵呵。
吃完了饭又跑到瓜皮屋头切看录像。他老妈在,看到我们一伙人来了,就赶忙弄冰糕,切西瓜,相当热情。这里插一句感叹:虽然他老爸老妈都没什么文化,但当时好多年一直是个很温馨的家庭,没想到最后。。。唉,只能是感叹。。。
我们钻进瓜皮的房间,把门一反锁,就开始放“黄色录像”。当然这个黄色录像不是真正的 adult video ,就是一些带点颜色的港片。现在回想起来,可能连三级片都算不上,只有缠绵镜头,没有运动镜头。那些录像带都是瓜皮舅舅的。他娃每次跑到舅舅那里去耍,都要米西几盘回来,藏在自己床底下。
记得有一个经典镜头,里面女主角(貌似是陈宝莲)在卫生间里脱衣服,同时又在自摸。但是妈的不晓得导演是咋个想的,龟儿子一直脱一直脱,脱了 20 分钟都没有完全脱下来!把我们给急得啊。。。老子看到瓜皮的脚拇指都抠紧了,就转他“你娃不晓得阴到在屋头看了好多盘了,咋个还这么激动呢?”他娃来一句“没和女的一起看过的嘛!”唐益和夏蓉立即扑上去,拿床上的枕头朝他娃劈头盖脸的打。呵呵,都是江湖儿女。
晚上回家的时候,我很知趣的对夏蓉说“我送你回切嘛?”她反应也快“好嘛!”那时候都是半大小子半大姑娘了,都懂得起,我们两个不先走,江海和唐益就不好一起走。他们两人的关系虽然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但他们从来就没有正式的“公开”过,反正有点日怪。。。老子也不晓得他们心头是咋个想的。
夏蓉其实是个非常大方的女娃娃,人很出得众,见任何人都不觉得生份。说老实话,我从小到大见过的高干子弟不少,但是像她那种性格的还真的很少见,细数一下,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是。所以那天晚上我们在路上竟然摆到了 XX 的事情,有点汗哈。。。记不清楚是谁开的头,反正越摆越玄。她娃摆他们 13 中有个女娃娃,和她关系还有点好,初三上学期就和男的上了床,那个男的 20 多岁了,反正有点恐怖。
我开玩笑说“你娃不会也搞过嘛?”
“爬哦,我那么老实的!”
“哈哈哈”老子笑“你娃还老实?老实就不会和我们一起耍了!”
“也不能这个样子说三,耍是一回事,自己心头又是一回事。。。我听瓜皮说你还不是成绩好,那你为啥子还和他们两个结拜过嘛?”
我一下子不晓得该咋个回答,想了半天只好说一句“可能是缘分嘛,碰合适了”
“切,你娃豁老子嘛。。。”鬼笑一下“你娃是不是因为喜欢唐益才和他们在一起的?”
老子分特!吼一声“哪个龟儿子乱说的?”
“我观察的三!”
“塞,你会观察。。。”
“本来就是嘛,像我们两个这种,屋头妈老汉儿都是读过书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原因咋个和他们耍的起嘛?”
我有点不高兴“你不要这样子说哈,我和他们从小就认得到,不是一般的朋友哈!”
女孩子确实是比男孩子要早熟一点。那时候我根本就没有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
把夏蓉送回家后,我正要往回走,突然想起鸡屁也住在这一片,就决定顺路跑切找哈他。结果还没走到那个院坝,就远远看见鸡屁一个人站在巷子里的路灯底下,老子有点兴奋,大吼一声“鸡屁!”,然后几步跑过去。
到了面前我才发觉有点没对,看着他愣住了“你。。。你爪子了?在哭啥子?”
鸡屁没说话,把脑袋靠在电线杆上,两眼无神。他家里面的情况很复杂,应该是老爸老妈又吵架了。
我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他老爸还是老妈是满满,但他老爸的父母在 release 前就去了上海,老妈的唯一一个哥哥在 release 前也离开了中国大陆。他们家在成都其实没什么亲戚,只有老汉儿有一个远房兄弟在彭县县正府上班。。。后来 90 年代初,“气氛”好起来以后,老汉儿的父母年龄大了,就很想让他们一家人去上海;老妈的哥哥因为没有子女,也想把鸡屁这个唯一的亲侄儿接到国外去,过继成自己的儿。后来当然就扯不清,两边都有各自的打算,那段时间他家里几乎每隔几天就在吵架,整的鸡飞狗跳四邻都不得安生。。。
鸡屁的成绩很差,初三上学期的时候老汉儿看他那个样子估计很难考上普通高中,就把他娃弄到彭县的表叔那里去,在一个啥子 歪卫校跟班读,想混 1 、 2 年“速成”拿个本本,然后再跟着自己回上海去开诊所(他老汉儿是省医院的口腔医生,据说还比较有名)。老妈的打算又不一样,根本就没想让鸡屁再读下去了,一门心思的在跑各种手续,准备把他娃弄到国外他舅舅那里去,结果把鸡屁整的之泼烦,每个月都要成都彭县来回跑好几趟。。。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是半大小子,碰上这种“人生大事”肯定也不会有什么主见,都是完全听父母的了。
这天晚上他妈老汉儿又在大吵,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翻了出来。。。鸡屁逼得没办法,就说他哪也不想去,就想呆在成都。这下子整拐了,父母都把矛头弄来对准他。反正是郁闷球的很。。。
我和他蹲在路灯底下,开始抽烟。过了会儿,我问“那你到底想去上海还是国外?”他不置可否“我咋个晓得嘛。。。上海那边,连他们说的话都听球不懂!”老子笑“难道国外的话你就听得懂了?”他愣了一下“听我妈说国外有唐人街的嘛!未必然那些人还是说外国话啊?。。。日哦,算球,不想了!走切喝冷饮”
过了两周, 7 月份底了。这段时间耍的非常无聊,每天就是台球录像晃街。我们这伙人的内部也风平浪尽,张坷一直没有过来找我们,鸡屁又回彭县去了,于是就只剩下我们 3 男 2 女。每天最兴奋的时刻就是去八宝街的一个某琴房接夏蓉下课,她当时在那里练钢琴,同时练琴的还有很多 MM 。这个巴适哈,狂洗眼睛,呵呵。大家每天都要玩到很晚才告别回家。江海送唐益,我和瓜皮送夏蓉,在东城根街上一路玩笑开起走,难以忘怀的夏日夜晚。。。
就这样平安无事的到了 8 月份。为啥子要说平安无事?因为这个暑假其实相当血腥, 7 月份的日子在我的记忆里很温馨,到了 8 月份,一切都不一样了。
某天下暴雨,傍晚的时候,张坷突然骑自行车从西门上杀了过来,一身都淋得透湿,一来就叫“我日都在?对了勒!人多才整的赢。。。鸡屁在彭县被人打惨了!”
鸡屁在彭县跟班读的那个卫校,好像是属于市里面的啥子学校,没在彭县县城,在离县城大约几公里远的一个镇上。他娃知道自己反正很快就要离开成都,所以也没有安心在那里老实读书,就他妈天天混日子,还耍朋友,狗日的。。。谈了一个女生,这个女娃娃也是成都人,大约和鸡屁一样都是被父母弄来混本本的。女娃娃在彭县县城有亲戚,所以经常都呆在县城里面,好像又和一个县城中学的高中生好上了,反正就是乱七八糟扯球不清。后来情敌突然发情,把女娃娃裤子脱了,然后又闹,鸡屁又跑去掺和,几下几下就整上了。他在小镇上校门外吃早饭,对方突然带了一大群人从县城杀过来,把他娃差点整残废。。。幸好他娃能打,一个人跑脱了,阴秋秋的给张坷中了个电话回来“快来救我!”
第二天上午,我们 4 个人去了火车北站的客运站,买票上中巴,浩浩荡荡杀奔彭县,报仇!
到彭县县城的时候已经中午,张坷跑去问火三轮,人家说“ 4 个人 10 块”,我们嫌贵“ 5 块!”,师傅竟然没还价, nod 了,收钱,然后用手朝车后面一指“上车!”
等我们转到火三轮背后一看,我日,里面已经坐了他妈 10 几个人,哪还能挤得上去?而且一问才知道还要等半个小时才发车。。。我们不想坐了,就喊师傅退钱。那娃不落教,知道我们是外地人,竟然不退“要吗上车等,要吗你们自己走,反正不退钱!”
江海一拳就给他狗日甩了过去,我们冲上去就朝死里整。后来那娃挣脱了,跑到车上扯了个大扳手出来,反手就乱舞。张坷又是冲在第一个,立即就脑门开花。老子彻底整毛了,去抢江海背的包(里面有匕首)。江海却突然冷静下来,收手,不打了,小声给我说“还不到时候,稳起哈!”
后来我们一人捡了匹砖,把那娃围住。他喊小工,小工根本不敢过来。附近围着看的人也越来越多。。。那娃还是怕事情整大了不好收拾,毕竟他理亏,就把扳手甩了,说“算了,我陪你们点钱嘛!”
然后喊了两挂三轮车,把张坷送到县医院,缝针,贴巴巴,幸好无大碍。。。这一通折腾下来,等我们到了那个县城附近的小镇时,天都已经快黑了。
找了到鸡屁后,我们七嘴八舌的问他有没的事,他娃刚起“没得事!”又犹豫了一下“那还打不打?”,江海白他一眼“不然我们跑过来爪子喃?”
接着又上火三轮,嘿吃嘿吃的杀回县城,在街边店一人要了碗面。吃的差不多了,瓜皮看看表“ 8 点半了”。江海把背包打开,开始发东西。他自己拿了把匕首,鸡屁也拿了把,我和张坷拿是的一截大半米长的自来水管。瓜皮没拿东西,他的任务不是上阵,是望风。然后 5 个人梭到那个县城中学门口,在街边阴影里蹲下,观察。
到了 9 点过,补课下晚自习的学生出来了,我对瓜皮说“切嘛,小心点哈!”他就一个人把手抄起,慢腾腾的走到学校门口,靠在围墙边,点烟开始抽,眼睛在打量着一个个学生。 10 来分钟后,那娃出来了,是和几个娃一起走的。鸡屁在这边暗影里站起来,对着街对面抽烟的瓜皮比了几个手势。瓜皮把人认住了后,走上去把那娃叫住,开始说话。我们的打算不是先动手,而是让瓜皮去把人冤过来,然后摆哈龙门阵再说。如果对方答应赔钱了事最好,对方不干的话再开整。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我们人生地不熟,而且鸡屁还要在那个卫校呆好几个月才拿的到本本走的脱,还是要考虑个后遗症的问题。
瓜皮一直在那边说话,期间还给对方一人发了根烟,老子觉得有点奇怪,我日咋回事呢?后来他们又说了几分钟,声音变得越来越大,不过我们这边还是听不清楚他们在说啥子。。。突然我看见对方的娃都把烟丢了(还没有抽完),圈子一下围紧,老子心头暗叫一声“糟了!”瓜皮在对面果然被一拳打倒在地。我日谈崩了!
我们几个立即起身亮家伙,呼啦啦就往对面冲。鸡屁是第一个冲出去的,结果没想到才跑了几步,刚到街中央,就被一个突然开过来的卡车给撞飞了!
当时那个卡车的速度其实并不快,但是因为鸡屁冲的太快了,卡车司机虽然狠踩了一脚刹车,但还是把人撞出去了 6 、 7 米远,直挺挺的摔在街边路牙子上。我和江海一下都叉了,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幸好张坷在后面大叫了一声“你们先上!我切弄鸡屁。。。”于是只好不管了,我和江海马上绕过卡车跑到街对面,立即乒乒乓乓开整。
对方的人不多,只有几个,我们手头又有家伙,所以只一下就被我们打散了。江海的那把匕首很长,像一把短剑一样,但是只有一面开了刃,他娃就拿刀背对着鸡屁的那个“情敌”使劲砍。那娃是高中生,力气比我们大,跑得也快,狠挨了好几下后就转身一趟子跑没影了。剩下的几个老几也被我用水管乱舞一通打散了。
我把瓜皮从地上拉起来,问他“没得事嘛?”他娃一个眼眶已经肿得像桃子,应该是被封了眼。老子心头骂“我日这些老几下手这么狠?”瓜皮摆了几下脑袋,又使劲眨了下眼睛“没球得事!老子经的整!”
然后又赶忙跑回街对面去看鸡屁,他脑子倒还清醒,但是嘴巴里头在流血。那个刚才撞人的卡车,看着人没事后就一脚油门溜掉了,日你先人板板!。。。江海问“现在咋办?”张坷想了哈说“可能要马上回成都才要的,我日哦,鸡屁这个样子多半有内出血!”
然后我们叫了两挂三轮车,坐到县城边上到成都的那条公路,准备拦个过路车走。
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鸡屁已经有点恼火了,站不起来,说肚子痛的很。我说要不先去县医院?江海不同意,说怕对方来报复,必须马上回成都。这个其实我也想到了,鸡屁先就给我们说过对方那娃在县城高中很有名的,当时跑到他们卫校去打他,带去的人之多,有很多是社会上的人,下手之黑,他娃要不是跑得快的话多半会被整残废。。。但是我看鸡屁现在非常难受,心头就有点不忍,问张坷(他们屋头也有人是医生)“到底行不行哦?”张坷说“啥子行不行?”“回成都三,到底行不行?”张坷沉默了好一下,说“老子估计多半有内出血。。。要是内脏遭了的话,比较玄!”
我正要给江海说还是马上去县医院才要得,突然发现他娃看着街那边,脸色一下变了。老子转头一看,我日,对方真跟着来报复了!黑压压一大群人!
然后咋个办?还能咋个办,只有开整了三!
这次的群殴其实才是真正的群殴,全部打红了眼。对方人很多,大概 30 多个,不过可能是因为他们仓促喊人,所以里面鱼龙混杂,大半都是刚才下晚自习的学生,很多还背着军挎(那时候流行的书包),真正能打的人应该只有几个。我和江海也不傻,就盯着这几个人整。张坷和瓜皮也拿着水管乱舞,那时候根本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了。。。最让我们吃惊的是鸡屁,他娃不晓得一下子哪里来的劲,从地上一跃而起,右手拿水管,左右拿匕首,打的一片人都在闪。我日满满是有点凶残哈!
到最后我们全部打散了。双方旗鼓相当,对方其实真正在打的就那么 5 、 6 个人,其他那些背书包的学生都他妈是凑数的,一般被放翻一下就立即扯钩子跑球。后来战场转移到了公路边的田坝里头,现在已经记不清楚当时那田里种的是什么,反正应该是水田,作物也比较高,一脚踩下去小腿都他妈要淹完。我们在里面打的一片狼藉,本来我和江海先还想盯到鸡屁那个情敌整,把他狗日整趴下就基本上胜局已定,但是后来打散了就分不出来他娃到底是哪个了,田里面又没有灯光,所有人都是一身稀泥。。。
最后的结局可以说是惨胜,对方跑完了以后,我们集合在一起互相看看,全部挂彩,而且都是重彩!这盘虽然以少胜多,但是我们有点占起手,因为我们是专门准备过的,手头有家伙。对方来的匆忙,拿的都是些木棍子、链子锁之类的,比我们的玩意儿差了一大截。。。还别忘了我们手里面有两把长匕首,这个他妈有点威慑力哈。不是说你拿把刀就可以吓人,关键是看你娃敢不敢捅。当时我和张坷都还不太敢用刀,因为怕自己手上没轻重,捅下去直接把人丢翻就有点麻烦了(不是有点麻烦,是麻烦大了)。群架是一回事,故意伤害致人死亡那他妈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是江海敢用刀,因为他 12 岁就开了血忌,所以手上有轻重,自己把的稳。鸡屁也敢用刀,他娃倒不是因为有轻重,而是因为他娃屁儿黑,从小打架只要一“进入状态”就完全不计后果。
现在回想一年后我们在百花潭的那次,老子第一次提刀上阵,当时要不是因为那娃脚底下滑了一下,老子百分之百会把他娃胸口捅穿,现在我也应该不是在南充住免费旅馆就是在阎王爷那里喝茶。。。所以说看这篇文字的小 P 孩,千万记住就算年少轻狂的时候想发泄,也不要动刀动枪,棍棒拳头招呼一下就行了,整死人那就不是开玩笑了。锅儿永远都是铁打的,人命就算不关天也至少要抵你娃 10 年以上的光阴。
对方的人散了以后,我们在公路边坐下。只有瓜皮还有点力气,跑去拦车。
那时候 90 年代,车还不多,时间已经半夜,路上更没有什么车。就算来了车,人家一看我们 5 个那满身泥水的样子也不敢停。。。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终于拦到了一个车。我现在都还记得是一个白色的五十铃双排座,因为那个司机给我们的映像太深了。
那个叔叔(确实应该喊叔叔,已经 40 多岁了)是成都无缝钢管厂的一个司机,很好的一个人。那天他是去彭县的啥子地方给厂里拉点小东西,结果没想到碰上了我们。当时他看瓜皮穿的衣服虽然很脏,但是看的出来是城里面的娃娃,时间这么晚了,在公路边拦车?就刹了一脚,问瓜皮要做啥子。后来一听我们也是成都人,我们又各自说了是哪个中学的,他觉得应该没啥问题,就让我们上了车。在车上问我们为啥搞成这个样子,张坷比较狡猾,就老实说了是到彭县亲戚家来“玩”,没想到和这边中学的娃娃打了一架,现在要赶快回成都去。。。他娃晓得咋个博取同情,呵呵。
快到成都的时候鸡屁又开始剧烈的肚子痛,这个叔叔就问我们愿意去哪家医院,江海看看我,我想了想说“三医院!”。。。后来在三医院下车时,瓜皮想把身上剩下的钱给他当车费,他坚决不要,还关照我们以后别再去彭县,小心仇家报复。
现在唯一记得的就是这个叔叔摆他有个女在东北上大学,老婆在琉璃场帮人卖沙发。就只记得这两个线索了,现在无缝钢管厂的工人很多都生活恼火,希望他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好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