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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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很快过去,1999年的春节到了。这是我们毕业后参加工作的第一个春节,也是很多人第一次拿“过节费”的值得纪念的时刻。公司里态度还算端正,该表示的不光表示了,而且各个科室还分别自己表示了一下。云峰因为是刚来的年轻人,所以只拿了点渣渣。28最后一天上班,钱到手。总共只有3、4千元,但是他很满足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拿到这么多的现金捏在手里,有点出汗哈。快下班的时候,又收到大傻的传呼,他娃要结婚了,明天中午,唐城。两个人在电话里你贼过来我贼过去的笑骂一番,然后云峰高高兴兴地下班回家。坐在公交车上,他娃心头一直在暗爽盘算:先去给老爸买条扁三五,然后上交老妈2000大元,明天大傻婚礼给礼金300大元,还剩点,怎么用呢?。。。给杨波买个礼物?咋送呢?嘿嘿。。。。生活真他妈幸福啊!他在车上一路傻笑着。
拎着扁三五回家,然后给老妈钱,给老爸烟。老妈脸都笑烂了“额替你存着!娶媳妇用!”老爸假巴意思地说简直不知道节约,这么贵的烟让他一个开出租车的咋好意思拿出来抽,但是心花仍然是怒放滴,这是儿子孝敬的啊,呵呵。后来老爸知道了云峰明天要去参加大傻的婚礼,嘱咐他把礼金翻一倍,送600“简直不懂事,那娃是你大学的伙计(哥们儿),关系又铁,以后在社会上用关系的时候还多得很,这些要慢慢学着。。。”
第二天,唐城宾馆,大傻的婚礼来了好几百人。双方家庭都是城市里的既得利益阶层,所以遇到这种红白喜事稍微有点关系的熟人朋友同事同学战友那肯定都是会来凑起的。场面热闹非凡,来的人横跨各大“本系统”,门口停的车有好几辆都是陕O后面一串蛋。云峰知道大傻的亲戚朋友多,所以就没有上去凑热闹,就和我们学校的同级校友坐在角落里一张桌子上(在西安,本系统里面每10个大学毕业生几乎就有2、3个是从我们学校毕业的,人实在太多了,所以一般都只和同级的熟悉一点)。
到了新人发表感言的时候,云峰突然发觉台上的那个伴娘怎么那么眼熟?再仔细一看,我日。。。是杨波?这下子云峰有点晕了。愣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转头问同桌的校友,没一个人认识她。只有一个校友认识伴郎,说是大傻的同事,家里也是市局的。云峰越想越糊涂,婚礼女方家是旅游局的,应该不太可能和杨波有关系,那难道杨波是和大傻这边有关系?我日这咋可能?大傻从来没说过在我们公司有认识的人啊?这他妈简直捣浆糊了。。。
后来台上的过场走完了,终于开喝。云峰满腹狐疑,也喝不下去,有几次都想走到前面去问问杨波她怎么会出现在大傻的婚礼上,但是他忍住了,后来还是心事重重地和校友们开始喝酒。这时候的云峰,还不是一个很大胆的人。
半个小时后,敬酒的队伍终于来了。杨波在站起来举杯的一桌人里发现了云峰,很吃惊“啊?你怎么也来了?”大傻这时候的反应比没喝酒时还迅速(虾子端的杯子里肯定是雪碧)“你们俩认识?。。。呀!额贼,额咋忘了你们俩是一个单位的了!哈哈”又一把把伴郎拽过来,说“不用我介绍了了吧?你们都认识的吧?”云峰有点尴尬“不认识啊”大傻大大咧咧地说“这是额伙计,我们两家以前门对门的住了10多年呢,他是杨波的男朋友。。。。”
云峰不知道他那天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酒席上吐的满地都是。据后来的校友议论起,他一个人喝了两大瓶西凤,喝到后来完全是抱着瓶子在灌了,无论谁去掰他的手都把瓶子抢不下来。幸好他娃那时候还算是比较“内向”,没有把杨波的名字喊出来,不然就他妈贻笑大方真成闹剧了。杨波知不知道?她当然知道,餐厅另外一头的老果果些都在小声议论“何枫的那个同学咋回事?这哪是吃喜酒。。。”
杨波后来终于忍不住,还是悄悄走过来小声给他说“别喝了!再喝就喝死了。。。你别喝了啊!”。云峰一把推开她,扯着嗓子大声喊“何枫!何枫!”大傻跑过来后,云峰搂着他从大一开始回忆我们这伙人的战斗青春,忆昔往日峥嵘岁月稠,长安南路走呀走不到头。。。还说起那次大一球赛1:9惨败,云峰反反复复地念叨“额真尽力了!额真莫办法了,额以前从来莫守过门啊。。。”大傻脸红筋涨领带甩在脖子后面“谁敢说咱们不行了!他妈的谁敢说!。。。喝!”云峰“伙计人咋样?咱俩哥们儿铁不铁?!”大傻“铁!”云峰“喝!”。。。。。。
青春的每一次心动,往往随之而来的都是失落;美丽的影子背后,也许并不都是开心的笑。云峰是不是真心爱过?我相信,他是真心地爱过杨波的。并不是每一个人的初恋都是美好的,甚至根本就得不到对方的爱,但是第一次,对所有人都是刻骨铭心。
云峰被校友扛回家后,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到了30晚上团年饭的时候才起来,随便吃了点,就跑到楼顶上去了。老爸老妈以为他是不喜欢看到来团年的舅妈,就没有管他。
云峰一个人坐在楼顶上的水塔边,静静地抽着烟,目光呆滞地看着这个灯火通明的城市。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杨波是省财校毕业的却能到铁板一块的本系统工作;为什么杨波会知道他是被放到仓库去锻炼的这些“领导才知道的事”。。。他冷冷地笑着,烟头在黑暗中忽闪忽灭,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在楼顶上坐了好几个小时。
很难知道99年的这个春节夜晚,云峰在西安东郊的楼顶上都想了些什么,都发生了什么。从那以后,云峰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愣头青了,他变了,完全换了一个人。以致于2年半后我在北京见到他,已经完全认不出他了。他不再胆小,不再犹豫,不再患得患失。。。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春节后上班,云峰就被公司派去了广州办事处。关于这件事情,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当时是他主动要求的还是公司安排的。大傻在电话里向我提起的时候,语焉不详,他甚至都是很多年以后,才知道云峰曾经深深地爱过自己婚礼上的伴娘。如果云峰当时是自己要求调去广州的话,有点解释不通:广州办事处是个烂摊子,公司里面不少人都知道;如果是公司安排的话,也有点莫名其妙,很难想象单位领导会突然发神经,把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大学毕业生派到山高皇帝远的外地办事处去。在那种商贸公司的行业,万一出了问题谁负责?(在那时候的国营单位的确是这样的,当然这种现象在现在已经不算稀奇了)。
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大家都能猜到的那个理由。如果换成你,再坚强的人,以后还要天天面对杨波,你能呆下去吗?
云峰一直瞒着父母,走之前的最后一天晚上,才告诉了他们明天就要调去广州。老妈抹眼睛,一句话也不说;老爸却没有发火,沉默了半响后,嘱咐他要一切小心,不用担心他和老妈,在广州好好工作。我们这一代人,遇事都是这样的,往往要挨到最后时刻才拿定主意说出口。很多时候我们活的的确有点沉重,时代的烙印,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1999年的初春,云峰静静地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一个人,南下广州。
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后,他站在了广州火车东站的出站口。公司里的人已经告诉了他广州办事处的主任老蒋会到火车站来接他。这里有必要把这个广州办事处的情况缩缩:像云峰他们这种单位,在那时候很大程度上都还没有完全摆脱以前的“物资供应”模式,所以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必要设置这种常驻外地的办事处。但是他们公司怎么会有一个“广州办事处”呢?这个说来就有点话长,倒不是故意卖关子,而确实是一句话扯不称透。总之这个办事处的情况就是,财务单独一套帐,不和西安的财务对口;西安公司里面有一个副总单独在管这个办事处的资金;这个办事处的存在,北京的总公司根本就不知道(也有可能是睁只眼闭只眼),甚至西安公司里面也不是人人都知道,只有储运、财务、业务和一些其他“太阳旁边”的部门知道。不用废话了吧,大家都应该了改是怎么回事了。在90年代“经济大发展”的背景下,其实很多国营单位,尤其是企业化的单位,都有这种“小摊子”。不然他妈很多清水单位拿什么发奖金?
这个广州办事处做的生意,和整个公司玩的东西其实套路完全不一样。之所以要在广州设置一个办事处,就是因为公司手上有一些绕过北京总公司,在西安拿到的比较特殊的进口专营权。不用?不用他妈过期作废。这就是一些国营商贸单位的好处,看起来貌似没有民营甚至外企商业公司机制灵活,但是老子们占的有资源,照样可以暗起弄钱。这个办事处在广州对外是正儿八经称“中国XX器材西北公司广州办事处”,但是签合同的时候盖的章却是“广州XX讯天科技商贸有限公司”(XX是本系统老的简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哈)。当然,讯天公司就是一个空壳,为了“业务需要”登记的。
整个办事处其实只有主任蒋仕源是公司的正式职工,从西安派过来的,其他几个人都是老蒋在广州本地招的。这种小摊子,对于公司高层来说肯定是希望人越少越好,妈的反正又不是靠剥削劳动力赚钱,老子们吃的是玄钱,呵呵。老蒋已经给公司老大说了好几次,需要再派一个人过来帮帮他,但是西安公司里却没人愿意来。一个是因为广州办事处在公司里一直给人的印象就是烂摊子,除了每年几次交点钱上来给公司润到发发职工的奖金,其他简直就不值一提(当然对于公司的某些老大来说可是很值得一提,这个后面慢慢摆);二个是西安公司里大部分都是中年人,都有家有口的,谁愿意吃饱了没事干跑到广州去常驻?那老蒋呢?他离了婚的,他怕个屁。。。所以最后云峰就去了。老蒋也愿意云峰来,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听话,好管。
云峰站在出站口,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一个中年人举着张写着“李云峰”的A4纸在四处张望,于是赶紧走过去“你是蒋主任吧?我是李云峰。。。”老蒋把他上下打量一下,哈哈一笑“叫我老蒋就行了!”云峰赶忙上烟。
老蒋开了一个白色捷达(办事处长期租的),带云峰到了办事处,天龙电脑城上面,一个两开间的办公室。那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过,办事处里一个人都没有。云峰看了看,里间一张老板桌,那肯定是老蒋的了;外间有4、5张办公桌,但是只有两张桌子上有办公用品和电脑。老蒋边招呼云峰坐边说“额上午刚开了个娃,贼你妈这些招来的小娃都是些光拿钱不干活的。。。你来就好了,公司里来的人我信的过,也放心!”
然后又给云峰乱吹了点广州这边的风土人情,给云峰说了说办事处的日常工作是怎么样的(当然先说的都是台面上的哈)。然后又问云峰有没有手机,云峰说没有,于是老蒋就到里间自己的办公桌里,摸出个那时候流行的假翻盖爱立信,又摸了半天,摸出个充电器,拿出来一起扔给云峰“妈的公司里咋搞的?杀猪的还没猪肉吃。你拿这个先用着,每月话费只要不太过分,随便用!”
6点过的时候,老蒋接了个电话,哼哼哈哈的一阵笑。然后扔给云峰一把钥匙,告诉他宿舍的地址,说已经让人打扫过了,让云峰先自己把行李拿到宿舍去,然后他7点开车过来,晚上有活动。那时候云峰还不知道这个“有活动”到底是啥意思,又不好问,只好先拿了行李下楼。
宿舍与其说是宿舍,妈的还不如说是农民房,其实本来就是农民房。从天龙往南走,穿过繁华的天河路,进入外来人口聚集的好象是另一个世界的石牌小街,直走一段再倒拐就到了。北方城市孩子从小就说东南西北,不说向左向右,方向感极强,云峰只走了20多分钟就找到了。爬上三楼,穿过过道里面花花绿绿晾晒的女人胸罩和男人内裤,找到那间办事处租的“宿舍”。进门一看,只有一间房,房门右边有个小卫生间,没有厨房。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和其他几件简单的破家具,老蒋一定不在这里住。云峰一下子醒悟过来:这间房应该是老蒋临时给他租的。老蒋当然不会在这里住,抽的烟都是中华,妈的会住这里?
云峰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洗了个澡。幸好热水器还好使,水很大,水也比西安的感觉要软的多,很舒服。洗完澡,赶紧摸出老蒋给的手机,琢磨了半天,基本上搞懂了咋用,然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老爸接的电话,不住地嘱咐他要好好工作,努力生活,不要和单位领导闹矛盾。。。云峰心想,就老蒋那人,咋闹矛盾?哈哈。快挂电话的时候,老爸突然说起,他在广州有个以前一起在新疆的战友,云峰小时候在新疆还见过他,老爸说会让战友看能不能来和云峰见一面。云峰告诉老爸不用担心,他在广州也有好几个大学同学。
7点钟,天刚黑,收到了老蒋的电话,让赶快下楼。云峰赶忙打开行李,挑了件最好的衬衣穿上,把皮鞋擦擦干净,几步跑下了楼。下楼就看见老蒋和一个穿着破旧的男的在吵架,这里街道狭窄,貌似老蒋的车和那个男的自行车擦挂了一下。老蒋扯住那个男的衣领,非要让他陪100。吵了半天,最后那个男的硬不过老蒋,只好赔了100。
在车上老蒋一直在骂骂咧咧“贼你妈这些打工的!也不长眼睛!”云峰没说话,他在想那个打工仔一天可能只挣20块钱,这100可能是他5天的工钱。
老蒋没注意到云峰的脸色,一路上兴致勃勃地给他说路旁边的这个是啥大厦,那个是啥高档楼盘。。。一会儿就过了江,开到了海珠,带着云峰进了一家叫“三秦故地”的装修很豪华的陕西菜馆子,然后上菜,发烟,倒酒,开始吃。
点的菜都非常贵,云峰心里面偷偷算了一下,这顿没有1K下不来。现在的云峰,已经不是刚毕业的那个傻P孩了。刚刚走进这间豪华馆子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老蒋带他来绝对不是仅仅吃顿“欢迎饭”那么简单。在西安走之前,他就找黄科长了解了一些广州办事处的情况;下午到了广州,看老蒋抽的是中华,想都没想就扔给他一部时款的手机(那时候还是比较贵重的东西),虽然是用过的,虽然公司本身就是“杀猪的”,但是没人会无缘无故扔坨猪肉给你吃,现在又带自己来这么高档的馆子吃饭。云峰心里面明白,老蒋是在看他懂不懂事,懂事就收成自己人。他很清楚老蒋在广州这边非常想有信的过的人搭个帮手。
云峰开始给老蒋敬酒,老蒋也来者不拒,一会儿就熟咯得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样。老蒋喝到有点上脸了,停了,把杯子放下,用普通话很正式地说“云峰,我也直话直说。广州这边,只有我们两个公司的人。这边。。。这边和西安公司里不同,这边是比较自由的。相信你也懂我的意思,只要你信的过大哥我,以后你就跟着我混。我不敢保证你能挣得到多少,但是至少,你可以不用住在石牌,刚才我们在广州大道看到的那些房子,你也买的起。”他顿了一下,给云峰发烟,点火后接着说“你现在住的那栋楼, 4年前我刚一个人来广州时也住过。。。你现在比我好,我那时候可没人带,全是自己一个人混的”
云峰赶忙给老蒋敬酒“老蒋,我这人你尽管放心,我知道在这边该怎么做,对西安那边我也知道该怎么说!”老蒋也举杯“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干!”
这就是云峰出众的地方,他虽然没我经历的事多,没大傻横,没胖子会说话,没德仔会算计,更没有阿兹猫那么聪明,但是他的适应能力却非常强,接受新东西非常快,这都是和成长背景很有关系的。俗话说三岁看大,五岁看老,就是这个道理。而且自从经过了杨波的事情后,他变的胆子非常大,有些时候大的吓死人。人就是这样的,失去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后,就会变得无所畏惧,因为潜意识里会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两个人一直喝到9点过,老蒋看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该活动了”然后就开始打电话。过了不久就来了两个娃,看样子都是广州本地人,一来就和老蒋很热情的寒暄。老蒋给他们介绍云峰“我们公司派过来的小兄弟”,两个娃赶忙很恭敬地给云峰发名片“多多指教啊,以后打交道的机会很多啦”。云峰一看名片,是个啥子通讯器材公司的。两个娃刚坐下一会儿,老蒋的电话又响了,他接了后,冲那两个娃说“他们人都已经到了。。。我操,这么快!”两个娃用广东话笑骂了几句扑街,然后一个娃起身去结账,一个娃出门去取他们的车。老蒋也带着云峰出门去上了捷达。
云峰上了车很久才反应过来,问老蒋“这两娃是你叫来帮我们结帐的吧?”老蒋笑笑“很聪明嘛,呵呵,是个做生意的料。。。这两娃人还不错,经常都叫他们帮结帐,以后生意上接触的机会还多”。等两个娃的车出来后,老蒋的车就和他们一前一后开回了河北,又转往东,一会儿就出了城。云峰问“去哪?”老蒋笑“东莞,带你去玩玩”
东莞某大型XX城,一走进去云峰就有一种晕眩的感觉,我日这他妈才真的是金碧辉煌啊!他顿时感觉自己穿的太破了,虽然身上的已经是自己最好的衣服。服务生在前面开路,那两个结账的娃走在前面,轻车熟路的进了一间大包间。一进去就看见已经坐了4、5个娃,都站起来打招呼。老蒋给他们介绍云峰,然后再一个一个的给云峰介绍,这个是润迅的谁谁,那个是广本的谁谁,估计都是一些客户公司的人。
然后公主开始放音乐,服务生酒端上来,老蒋就大声喊叫人叫人。不一会儿门打开,排着队进来20多个。云峰当场就瓜在沙发上,这种场面他是第一次见,估计当时就遭打闷了。老蒋他们一个个挑着,然后又换了一拨人,继续挑,继续换。云峰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不停的抽烟掩饰。后来老蒋看他没啥表示,以为他没看得上的,就很不高兴地吼妈咪让再换。妈咪老婊子,云峰咋回事还看不出来?暗笑着出去叫了一个打扮成熟狐媚的东北妞进来。这东北妞很老道,一看就知道云峰是初哥,于是上来就一屁股坐在云峰旁边,屁股大腿都往他身上蹭。云峰被她身上的香水味差点薰晕,看着她胸部那两坨已经被勒的几乎要包不住,只能吐血了。
晚上3点过才回到广州城里,云峰在陌生的小破房间里站着,看着窗户外面发了好一阵呆,然后进卫生间去洗了澡,上床睡觉。一直静静地躺着,根本睡不着,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会去这种地方,而且今天晚上还完成了他的第一次。第一次到没所谓,男孩子没几个会在乎自己的第一次的。他是震惊于这种生活方式。他默默地对自己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纸碎金迷?我日。。。
不管自己以后会不会过这种生活,都只能跟定老蒋了。他在心里默默的念着。
第二天上班,老蒋给云峰简单介绍了办事处的另外两个同事,然后就出门去了。两个同事都是女的,都是外地到广州来闯世界的,广州本地女孩子没人会愿意到他们这个小破办事处来。两个人一个叫高璇,一个叫唐燕玲,年龄都不大,都是湖南人。高璇是湖南岳阳一个歪中专毕业的,毕业就跑到深圳,投靠同学在华强北做店员卖手机。混了半年东跳西跳,一直很落魄,钱也快用完了。后来一次老蒋到深圳一个客户那里去办事情,正好碰到她来见工,因为打字速度很慢所以客户不要她。老蒋看这个小女孩子还有几分姿色,人看起来也比较老实,就把她带回了广州做办事处的文员,平时就管管办公室里面的杂事,接个电话什么的。老蒋就是有个这缺点,虽然都在商海沉浮了很多年,但是仍然丢不掉一些国营单位干部的性格,很多时候看人就只喜欢看个表面,特别注重第一印象。不过当然这是对高璇这种无关痛痒的人,对于重要的人,老蒋立即就会恢复他娃的商人本色,呵呵。
高璇在办事处呆了大半年,和老蒋混得很熟。这个女孩子很清楚她的身份,对老蒋也有点感激之情,所以做事就比较本分,也不多嘴。老蒋后来就比较信任她了,开了好几拨小孩子,但是都一直把她留下,而且还给她涨了工资。后来高璇在岳阳那个歪中专有个小一级的师妹,毕业也跑来闯广东(湖南人在广东的实在太多了),高璇就把她介绍到办事处来,就是现在办事处的另外一个女孩子唐燕玲。唐燕玲是学财会的,老蒋就让她做那个空壳“讯天公司”的帐。反正都是空壳,随便乱做每月交点钱给税务意思一下就行了。当然办事处真正的资金怎么回事只有老蒋一个人知道,他娃和西安单线联系。
两个女孩子都知道云峰是西安派来常驻的,虽然都是老蒋下面的喽罗,但和他们的身份可大不一样。于是两个人一口一个“李哥”“李大哥”,叫得云峰直起鸡屁疙瘩。但是他娃立即就稳定了下来,马上就和他们打成一片,中午还请他们吃了个小饭。现在的云峰已经是一个比较有主见的人了,环境改变人的力量是惊人的。
只不过吃饭的时候,云峰忍不住多看了长的较漂亮的高璇几眼,扫描人家的两坨和屁股。让我们原谅云峰,任何一个男人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被成熟风尘女“强行开苞”,第二天见了女人,心里面没点啥活动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娃不正常。
老蒋直到晚上快下班的时候才钻回办事处来。把云峰叫进里间,关上门,然后给他交待了一下目前准备让他负责的事。主要就两件,一件是每周造报表,给西安的周总(就是那个西安公司班子里表面上管这个广州办事处的副总)汇报每周业务上的事情,以及“关系客户”的走货情况;另外一件就是随时跟着老蒋吃饭见人,为以后独立做事情作准备。还有就是这些事情不能让高璇和唐燕玲知道,云峰表面上的工作是“负责办公室管理”,职务是“主任助理”。老蒋甚至还把里间的钥匙都给了云峰,告诉云峰上班就坐大班桌,他自己一般在办事处的时候很少。所有和西安那边来往通讯的资料、业务纪录这些东西都在里间,让云峰可要保管好。
云峰晚上回到宿舍后,仔细仔细的揣摩了一下,得出了一个比较模糊的结论:老蒋现在一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毕竟他刚来,老蒋不可能向他全盘托出这个办事处的玩法。洗澡上床后,他躺在床上又想了一会儿,认为办事处应该有三层关系:1。第一层,表面上的,中国XX器材西北公司广州办事处,一个普通的驻外地办事处而已,这是对外公开的 2。第二层,是属于公司的人知道,但是在广州招聘的员工不知道或者并不是十分清楚的,就是用那个讯天公司的牌子,利用公司瞒着北京总公司私自持有的一些进口专营权,在广州作一些倒买倒卖的生意,给公司创造不入账的额外收入,让西安那些大爷手里面有几个“活钱” 3。第三层,就是老蒋瞒着自己的。关于这一层,云峰始终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又想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只是认为,老蒋一来就把第二层的工作内容分派给自己了,那就是说,第二层还不是什么最关键的地方。。。但是还会有什么是最关键的呢?他想不出来,再想就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上班,老蒋也只是上午来呆了半个小时,和云峰边抽烟边瞎片了点西安公司里面的花边新闻,然后就出门了。给云峰说是“我先走了,你没事也可以出去随便玩玩。不认识路就让高璇陪陪你”。
老蒋走了后,云峰就在里间大班桌上坐下来,把所有业务资料那些东西全部抱出来,慢慢整理。结果弄了一天,整得他在心里把老蒋的所有女性亲属都日了一遍,也没理出个头绪来,资料记录完全是一塌糊涂。他冷静下来想了想,把唐燕玲叫进来,问她每个月老蒋是怎么给她们发工资的,小唐说“都是老蒋用现金给我们发的”。
小唐出去后,云峰靠在大班椅上前后晃荡,烟抽了好几支,终于悟出了点头绪:广州办事处绝对还有另外一套玩法,这套玩法是老蒋一个人在整,就是那第三层的东西。而且这个第三层,说不定西安那边的周总都不知道,他只是表面上管这个广州办事处的。但是。。。云峰又点了根烟继续抽,抽完了后又想通了一点:就算周总不知道的话,那西安公司里绝对有其他老大知道这个第三层,会是谁呢?总老大?因为老蒋既然敢这么爽快地就让云峰进入了第二层,还具体负责很多事,那他多半就是根本不怕云峰会知道第三层,肯定也不怕云峰向公司反映什么。他娃既然根本不怕,那就是说西安那边,一定还有很牛逼的老大在罩这个第三层。。。
云峰都有点想晕了,最后一转念:管他妈的,老蒋对我还不错,老子相机行事就行了。估计老蒋愿意让我来,应该还是真心实意想培养一个帮手的。就算是狼狈为奸,那也要有人搭个手三!老蒋就算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害人的话也不太可能来害我,老子是公司的人,那样害起来成本有点高哈,嘿嘿。
云峰想通了,顿时觉得心情大好,又请高璇和小唐吃了盘晚饭。不过这盘没有盯到人家高璇乱看了,云峰本质上其实还是老实孩子哈。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就过去了3、4个月。云峰在广州已经呆的比较熟悉了,办事处的工作也比较顺利。每天就是去晃荡一下,没事就和两个女孩子乱片,周末按老蒋给的数据假巴意思地作个报表给西安传真过去(云峰甚至都怀疑周总可能根本就没有每周仔细看,因为从来都没有主动打电话到广州来过)。另外一项工作就是隔三差五的和老蒋出去FB见人,经常都是喝的横着回石牌。
这段时期有两个事情值得缩缩。一个是云峰发现了老蒋狗日的原来在广州包的有女人。某天下午,他正趴在里间大班桌上睡午觉,突然被外间的叫喊声惊醒,一个东北口音的女人在大喊“蒋仕源,你他妈的给老娘滚出来!”紧接着又是摔东西的声音。云峰赶忙跑出去一看,一个妆画的像鬼一样的30多岁的女人,正在外间和高璇推推搡搡。她要想进来,高璇使劲在拦她,小唐在旁边吓得快哭了。云峰大声喊“你干嘛?你再乱嚷嚷我叫保安了!”那个女人根本就不理他,趁高璇愣神的时候几步冲进里间,发现老蒋确实不在,才悻悻的出来了,然后旁若无人地摔门而去。云峰问高璇“这人干啥的?”高璇顿了下说“是老蒋以前的。。。朋友”云峰想了下,笑笑说“是老蒋的女人吧?”高璇不屑地说“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闹一下”
后来有次,和老蒋出去吃饭见人的时候,老蒋又带了个20多岁的女的,四川的,身上的香水味道能把隔街的狗都薰晕;后来快夏天的时候,又换了个江西的女的,勒在身上的衣服估计幼儿园的孩子都能穿,满眼都是肉。要是以前在西安,云峰可能会对老蒋很B4,但是现在,他不会这么看了。再说人家老蒋本来就是离了婚的,又不是在搞婚外恋,包N奶那是名正言顺,所以云峰最多评价“品味较成问题”。
另外一个值得缩缩的事情就是高璇,云峰发现这小女孩子其实心机挺重的。刚来办事处时,云峰对她印象还很好,也可能是潜意识里面模模糊糊觉得有点杨波的影子,但是后来就发现他妈这小女孩水有点深。五一节的时候,大概是因为上半年效益还不错,老蒋心情也好,就办事处四个人一起到附近天河路上的一家好馆子去吃喝了一顿。高璇那天打扮的特别妖艳,在饭桌上喝了酒后竟然当着老蒋和小唐的面给云峰夹了好几次菜。后来吃完了还装醉,让云峰送她回家。云峰当然也不傻,随便撒了个慌就跑球了。他心里面很清楚,像这种外省小地方跑到大城市来闯世界的女孩子,尤其是到广东这边来的,那个。。。怎么说呢,我们只能说,希望不要引起正在阅读的有相同处境的女性朋友的反感。我们摆的都是老实龙门阵,有一说一哈。这些女孩子很多都心机较重,生存的压力或者说是更好生活的诱惑,会把一个本来很单纯的女孩子变得不再单纯。在挑选男人的问题上,她们比大城市的女孩子更会“精打细算”。尤其是在广州深圳那种环境下,像高璇这种内地小地方来的,有点姿色但是又没太高文凭、没太多本事的女孩子,能够老实打工不去做二奶都已经很不错了。
云峰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毕业生,国营单位带干部指标的正式职工,再加上是大城市的孩子,他娃还是比较“爱惜羽毛”的。高璇和小唐不同,小唐是真老实,高璇是“面带猪像,心头嘹亮”。她家在岳阳郊县的一个小镇上,并不像小唐一样是真正的农村孩子,所以本身心气就比较高。只读了个歪中专的她来闯广东,一直就在默默地寻找着改变命运的机会。貌似最初还打过老蒋的主意,要不是老蒋嫌他年龄太小怕以后不好收拾,早就把她日了。
大家读到这里,是不是感觉离我们平时的朝九晚五平静生活有点远了?有点混乱,有点灰暗?觉得自己在这种乱七八糟的环境里面根本呆不下去?我们只能说,在广东,这些事情太普通了。云峰呆也得呆,不呆也得呆。并不是每一个70s大学生毕业就进入了好单位大公司,天天在高档装修的办公间里吹空调聊MSN,过所谓的白领生活。这个社会还是有很多我们并不熟悉的东西的。《最后时刻》和《让青春继续》不一样,《让青春继续》很多时候都刻意回避了这些直白的现实,而尽量突出理想化的东西。我们认为这样是不合适的,在《最后时刻》里面,我们力图更加真实,更加直白,最好就是“原音重现”。
日子到了夏天,云峰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可以说是广州办事处的日常工作,他都可以一个人干下来了。老蒋基本上已经完全放手,把云峰自定义的“第二层”里面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扔给了他。当然,“第三层”还是他娃一个人暗起在整。云峰也不急,他知道,老蒋总有一天会把他拖进第三层的。办事处给西安报的所有业务利润(就是给公司创造的收入),最高的一个月都还不到10万块钱,还没有办事处这边的所有开销高。老蒋每个月报的招待费都有好几万,再加上办公室的房租,租车养车的费用,在黄埔那边租的一个小仓库的费用,高璇和小唐的工资,每个月讯天公司假巴意思交的税这些乱七八糟的,算下来其实根本就没利润。但是办事处的利润数字只要报给了西安,就要一分不少交那么多钱上去的。那这些费用支出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天上掉下来的?。。。所以云峰根本不急,他知道那个“第三层”应该才是真正创造利润的,甚至就是广州办事处一直这么“体外循环”存在着的主要原因。
这么些日子来,老蒋其实对云峰真的不错。放给他的事情从来不过问,而且每月给云峰发的奖金说老实话还是很对得起人,多的时候有5、6K,就算少的时候都有3K。再加上云峰在西安领的行政工资(只有几百块,是要交税的,都懂得起哈,所以云峰离开西安的时候就直接把工资卡上交给了老妈,老妈特仔细的每个月发工资那天都要跑到厂门口的银行去查询好几次,呵呵),他当时的收入真的算是不错了,毕竟我们才刚刚毕业一年啊。我记得99年的夏天,我在离开本系统的最后一个月拿到的所有米加起来才3k,还是在移X拿的,日哦。
云峰钱多了也没乱用。没有换住的地方,仍然住在鱼龙混杂的石牌小破房子里,反正是办事处出钱,不住白不住。抽的烟也没有升格,只不过变为身上带两包:一包三五,有外人的时候抽,一包普通白沙,自己一个人时抽。另外还阴秋秋地跑到上下九去买了几身歪西装歪衬衫歪金利来,再加两双歪皮鞋,做销售的还是要有个样子三,呵呵。
但是他没有把每月攒下的钱寄回西安,并不是不关心贫寒家里的父母,而是这时的云峰,已经开始慢慢开窍了。他知道,这些钱虽然不太多,但是他必须全部留在身边,以后一定有用的着的时候。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他早就相信这一点。老蒋每次带他出去花差,都是别人买单(如果老蒋自己买单就从来不会带他去,云峰认为这也是有“第三层”存在的证据之一)。但是他知道,总有一天他自己也会给别人买单的。
另外这段时间也认识了些人,有前面提到的几个公司的,还有广东本地本系统的,其它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通讯器材公司、XX建设公司,XX工程公司一类的。公司手里的几个东西的进口专营权,在前面没有详细写,因为不太好写(在《最后时刻》里面很多东西都不能写的太露骨,只能靠大家去悟了),只能大概说一下:都是一些比较“另类”的玩意儿,一般大的通讯厂商不会生产这些东西,因为客户面比较窄。国内的渣渣厂生产的,质量又恼火,所以这些东西的用户一般都比较喜欢用进口的。这些东西在市面上一般是不零售的,都是单位公司在买。在中国大陆还不是很“开放”的时候,买这些东西一般得要有介绍信才行(当然现在是乱买了,妈的枪都能买,还有啥不能买?)。云峰他们就是暗起占的有这个资源,所以狗日阴到赚钱。其实他们那个进口专营权是西北地区的(或者是只在陕西,记不太清楚了),照理说是不能在广州整的,但是广东这边需求量大,好卖。这也是为什么要在广州本地注册个空壳“讯天公司”的原因。详细的不多说了,各人自己领悟哈。
到了8月份,云峰觉得基本上已经在广州安定下来,比较合适了,还是该和大学同学联系一下了。俗话说关系关系,“同过窗”那可是第一铁,社会上再怎么乱混,再发达再落魄,同学之情还是很难丢得掉的。云峰这人其实阴到有点好面子,他不像我。我是哪怕混得再恼火,到了同学的码头只要有时间都会很愿意和同学见见面。他娃很多时候就一直有点爱暗起。当然我们也不能怪他,毕业大家都是分配到局子里,就他一个人给莫名其妙分到一个从来都没听说过的“公司”里去了,换了谁都肯定有点想法。在西安的时候他就只和大傻联系,连张俊都不知道他的近况。
现在终于在广州混出点小样子出来了,名片上还是“主任助理”,呵呵,所以他娃觉得还是可以和同学见见了。程璐是同班同学,不用说了;德仔是我们一伙的内伙子,也不用说了;当然,还有王越灵,再咋个还是当年在学校里“谈过心”的哈。还有一些当时在学校里玩的很熟的不同系或者不同级的广东籍校友,可能也该联系联系。
他想了很久,先见谁?程璐和他的关系其实只能算一般,她们全班女生都喜欢张俊,程璐再“冰山”也不可能免俗啊。再加上她其实有点反感云峰没事就和大傻混在一起,半开玩笑地说过“跟在何枫背后像个狗腿子师爷一样”(当然这话只私下给我说过,对同学的看法随随便便就说出口那就不叫“冰山”了)。但是云峰知道,在广州呆的话,程璐必须要见,她家里的背景说不定以后在业务上还能帮到自己;另外再怎么说也是同班同学,如果碰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让她拉一把,应该问题不大吧?
德仔,这傻逼也得要见见的。我们一伙人里面就数德仔小算盘最多,随时都在东算计西算计,脸上还一脸憨相的极有迷惑性。不过他娃有个优点就是从来不算计自己人,这还算不错。老蒋有次和云峰喝酒的时候,告诉他一个自己总结的经验“在生意场上混的男人,如果发现在这个城市里能够帮到自己的人,女的比男的多,那你基本上就完了,赶紧转移战场吧”云峰认为这是个至理名言,所以他认为应该要和德仔保持联系。
还有就是王越灵,这个。。。其实云峰很想见见她。啥子“红颜知己”那些P话我们就不说了,不然就变成YY小说了(另外在广东那边和香港一样,你娃不要随随便便就给同龄的女性朋友说,希望你做我的“红颜知己”;给年龄小一辈的女性朋友说,希望你做我的“干女儿”,在那边这两个词通常都是二奶或者是小老婆的比较文雅的说法)。说老实话王越灵那样子,怎么都没法让人把一个“印度女人”和那种“都市情爱小说”里描写的,在暧昧烛光下窃窃私语的随时准备让你日她的所谓“红颜知己”联系起来,这他妈简直无法联想!云峰想见她的原因是:只有在她面前,自己才能完全放的开,什么话都可以说。男人都是这样的,只有在潜意识里感觉对自己“毫无威胁”的女人面前才能展现出真实自我。遗憾的是,很多时候这个女性角色并不是自己的老婆(可能很多男人都感觉老婆对自己“有威胁”,呵呵)
于是就先见了王越灵。云峰留的有她潮州家里面的电话,打过去乱问一番后就知道了她在广州的手机号码,然后两个人就在夜色朦胧下的珠江新城边的江边见面了。王越灵已经大变样,留起了长发,画了妆,虽然仍然不太漂亮,但是和学校里的那个“印度女人”已经差很远了。云峰刚开始还是有点紧张,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已经有2年没有见过面。王越灵刚开始也很客气,一个劲的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因为下午很忙一直在外面跑,所以只好约在这里见面。她说应该她去天河路那边找云峰的,你是客人嘛,呵呵。
但是两个人一进了附近的一家酒楼包间吃饭,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当初在学校里的那种“篮球场夜谈”的氛围就又回来了。两个人喝酒,喝完了就回忆,回忆完了继续喝,又喝完了,就该谈谈现在了。王越灵说她还没谈朋友,不过在潮州的父母比较急,在广州的姐姐也天天逼,8过她无所谓,仍然一幅在学校里的我行我素的样子。云峰关心“你也该上点了心了啊,本系统里的帅小伙不少啊呵呵”“我不担心啦,我担心什么,担心也没用。。。喜欢的人看不上我,看得上我的我不感兴趣”
冷场半分钟。
“你呢?你怎么样?”王越灵问云峰
云峰叹口气,把杨波的事情慢慢说了
王越灵貌似有点生气“这个女孩子怎么这样?很过分噢!”
“也不是。。。也不能怪人家,都是我吧,我太天真了”
“切,你还天真?你才不天真呢(有点暧昧了哈)。。。就是人家看不上你嘛”
“对,是他看不上我,随便你怎么说都行。。。呵呵,我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不是吧,应该心里还想着她吧?那你回西安去还找她不?”
云峰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点根烟说“回啥西安啊?老子是派过来常驻的。。。基本上就是长期呆在广州了”
王越灵轻轻地笑了一下,喝酒,没说话
喝到后来,云峰又把那次和大傻开车撞人被农民追打的事当个笑话讲给王越灵听。王越灵刚开始还哈哈大笑,后来听到云峰的手指被打了,赶忙很关心的问“那你手现在怎么样了?”云峰把左手伸出来,活动了下那三根手指,说“还那样,受力的时候就有点疼,可能是还没完全适应广州这边的气候”
后来两个人吃完了,云峰打车送王越灵回家,才发现王越灵住在花城苑的。我日,豪宅啊!王越灵轻描淡写地说“家里给我买的旧房,还一般吧”。连出租车司机都转头来看了王越灵一眼,妈的二沙岛还一般?日。。。不过云峰倒是不怎么吃惊,他在学校时就知道王越灵家里是潮州做生意的,在广东好些地方都有产业,整的海得很。你以为广州市局是那么好进的?王越灵要是没这个背景她一个非广州籍的毕业生根本不可能分进去。
很多看《让青春继续》的小朋友后来都给我们反映过一个问题:怎么百脑在本系统的同学朋友很多都是家里面特牛逼的呀?是不是乱编的呀?我们抽空在这里缩缩:前几年不光是本系统,包括电力,石油,金融,海关,烟草,民航,甚至公+安这些“资源垄断”系统,你如果没背景没关系的话是根本不可能进去的。就算像我,像云峰,像《让青春继续》里面我在普华的同事老杨,像我们这种本身没背景,但是误打误撞读了个系统院校然后被分配进去的,在里面照样也没法混,只能永远卖苦力拿点辛苦钱。当时的说法就是“扫厕所的都有关系”。也许这就是朝廷智囊成天挂在嘴上的“经济改革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不说太深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各人都懂哈。
过了一个月,可能是王越灵把云峰到了广州的事情告诉了德仔,然后这个消息就在同学中间传开了。云峰某天上班,正在和一个到办事处谈业务的客户公司的娃在里间吹牛乱摆,突然收到个电话。他一接,大傻那口陕西话就在里面开骂了,说了一大堆云峰狗日不地道,从西安走了竟然没告诉他。云峰只好赔笑脸,撒谎说本来以为是出差,没想到来了就回不去了。
说起大傻,这里要插一句,比较搞笑。他娃自从早早结婚后就变得有点家庭妇男,也有可能是因为调到市局机关坐办公室,和老妈并肩作战了,言行举止这些就收敛了很多,从此当年的猛男就一去不复返。他娃在办公室呆着成天摸皮擦痒,没事干就喜欢到处给同学朋友打电话乱片,后来竟然就逐渐成了“信息中心”。哪个同学没消息了你只管打电话问他,他绝对能给你打听出来。打听出来还不算完,他娃还要一一通知“谁谁谁又调到哪里去了,谁谁谁又失恋了,谁谁谁又养了条狗昨天把人给咬了。。。”乱七八糟的。幸好我毕业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否则老子绝对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哈哈。
半个小时后云峰送走客户的那娃,刚回里间来,电话就开始被连番轰炸了。最先是德仔,一来就贼豁豁地笑“嘿嘿,看不出来看不出来,李助理以后要多关照啦。。。”
然后是守哥“我操兄弟混的不错啊!啥时候哥们儿来广州,你可得大鱼大肉伺候舒服了。。。”
接着又是胖子“我操你丫消失快一年了,是不是把哥们儿忘了?。。。有机会我帮你活动活动,争取调到北京总公司,咱俩哥们儿谁跟谁啊?”(太他妈虚伪了)
然后我“你丫没事要多体检一下,我操听说广州那边挺猛的,记住要随时带套,东西是自己的,整烂了别人是不赔的。。。”
然后张俊“云峰,祝贺你!你也挺不容易的,一定要好好干啊。我如果有机会到广州出差一定来看看你和冰山,给你们捎兰州的白兰瓜。。。”(你看看,怪不得女生都喜欢张俊,妈的硬是就和我们那帮烂人不一样)
最后快下班的时候,程璐的电话才打过来“不好意思啊云峰,我一直不知道你来广州了,现在才给你电话。。。呵呵你说那里去了,我工作挺忙的。。。生活还习惯就好,这边气候是和北方差别很大。。。”
最后云峰想想,妈的干脆请在广州的同学聚一次算了,免得一个个的见面。而且说老实话大家分开一年多了,心里面其实也真的很想赶快见见的。然后在电话里给程璐说了,又给王越灵和德仔打电话,约好周末在海珠的那个“三秦故地”吃饭(就是刚来广州时老蒋带他去的那里)。德仔虾子一如既往的在电话里叽叽歪歪,说什么他从珠海过来太远,他感冒了要晕车,云峰毛了“我操你丫到底来不来?”德仔马上馅笑“来,来,肯定来!嘿嘿”